原始社会是人类社会的第一个阶段,它是从人类的出现开始的,经历了约十万年漫长岁月,才步入奴隶制社会。原始社会艺术的产生却不是和人类的历史同时起步的。原始艺术是在人类祖先和自然界进行艰苦斗争中,思维得到不断发展和提高,才有了创造艺术的活动。关于人类是什么时候创造了艺术一直是个难以考证的问题,19世纪以前,人们对人类文化历史推算也只能上溯到古埃及和希腊罗马时代。直到19世纪上半叶,地质学、生物学、考古学、民族学、人类学领域的大发展后,人们才逐渐弄清了人类起源问题。原始遗迹的发掘也作了最好的说明。从出土的文物证明,原始艺术产生于旧石器晚期,由此,人类的文化史也向前推进了几万年。原始艺术主要从劳动工具的创造和巫术的膜拜仪式的需要而产生的。人类审美意识就是在这些活动中逐步得到了完善和发展。
迄今发掘出来的原始雕刻如洞穴壁画,多是为巫术需要而创作的。因为原始人过着狩猎生活。野生动物与人的关系最密切,他们在进行巫术仪式中,祈求神灵保护他们在狩猎中获得胜利。而为巫术活动创造的形象,可以说就是原始艺术的诞生。原始艺术,大都带有实用的功利目的,而人的审美意识和艺术才能也自然地流露其中,如幻想中的形象以及原始社会晚期制造的新陶器,造型和装饰花纹,尤其洞穴壁画和岩画中,凭记忆画的野兽形象及兽群的活动、人与兽的搏斗等,都说明原始人对艺术形象的生命力的追求,这都是原始艺术能够给现代人的美感的魅力。原始艺术中也包含着一种神秘感,他们对于世界的种种现象充满惊奇、崇敬和畏惧心理,这些往往也表现在艺术中,因此,激起现代人无穷的遐想,这恐怕也是原始艺术能够引起现代人探测的兴趣所在。因此,原始艺术很难把审美目的和功利目的严格区分开来。
一、旧石器时期的美术
根据现代地质学的研究,认定原始艺术起源于晚期旧石器时期。旧石器时期相当于人类历史上从原始群到母系氏族社会出现的阶段。旧石器时期按文化史分为奥瑞纳文化、梭鲁特文化和马格德林文化三个阶段奥瑞纳文化,是因最初发现人类居住的洞穴在法国南部奥瑞纳村而得名。梭鲁特文化,是因最初发现于法国里昂附近的梭鲁特而得名。马格德林文化,是因发现于法国马格德林而得名。在奥瑞纳和梭鲁特文化期内,人类进入母系氏族社会。母系氏族公社的建立,有利于生产的发展。制造的工具不仅有切削用的石刀和小巧多形的雕刻器(屋脊形、鸟嘴形等),而且还有骨针、骨椎、渔叉和石矛等多种多样的器物。从工具和器物上可以看出这时的人类生活和生产水平得到了显著地发展与提高。这时地球上的冰河期消退,气候渐渐转暖,人们有时住在山洞里,有时也住在平原上,活动范围扩大了,要求各群体间互相联系,首先把原来氏族内部的通婚,改为族外婚,两个互通婚姻的氏族,又组成早期的部落。婚姻关系的改善,有益于人的体质和智力的发展,同时促使人们在劳动中更加紧密团结男女间开始有了初步的分工,从而也大大地提高了生产力。不过,当时人们对大自然的一切变化尚处于无知状态,在人的思想意识里产生了巫术观念,把某种动物、植物或某些自然现象(如雷、雨、闪电等)当作祖宗“图腾”崇拜,在母系氏族社会中,人的观念里的母性也是具有神圣意义的。如在奥地利维仑多出土的“母神”裸女圆雕,这是作供奉或护身符用的小雕像。她的形态十分夸张,突出女性体态特征,饱满的大乳房和肥大的臀部,成为躯体的主要部分,头和四肢相应减化,微向前倾的头,被浓密的头发盖住脸部,看不到五官和表情。这种艺术的夸张,在今天人们的眼里是那么大胆、直率而粗犷,表现出原始人类赤裸裸的天真稚朴的感情,因此,人们常把她与古希腊女神维纳斯相媲美,给她一个“维仑多的维纳斯”的美称。属于同类性质的作品,在欧洲很多地区均有发现如《莱皮乌凯的象牙女雕像》也被称为《莱皮乌凯的维纳斯》,这个雕像同样夸张了女性的乳房和臀部,头部是个卵形的小球,脸部可以看出鼻子和眉弓,孱弱的前臂搭在胸前,大腿很粗壮,而小腿却细短并做收缩状,整个形体被夸张成似两头尖中间胖的枣核形。
《持角杯的裸女》是法国罗塞尔洞的浮雕, 刻着一位裸女,右手托着一支兽角,似吹号角或饮水,体态特征与维仑多的母神有近似的夸张,其姿势像是依坐在石崖上,但却不像近代人会用透视表现空间,完全出自一种直觉的表现。
夏仑特洞中的野猪浮雕及马的浮雕,是属于梭鲁特文化时期的作品。对于野兽的刻画十分生动逼真,线条铿锵有力,尤其是利用石面的起伏,巧妙地形成动物肌肉的肌理效果,这种效果的形成据一些学者揣测,可能是由于人在长久观看石面时,在意象中产生的幻象,引起的艺术灵感,所以刻画的形象才显得那么自然得体。
属马格德林文化期的遗迹是比较丰富的,主要是著名的洞穴壁画,如丰的高麦洞的吃草的驯鹿,尼奥洞的群牛、马和驯鹿,马特兰洞的驯鹿。最为突出的是法国拉斯科洞和西班牙的阿尔塔米拉洞中的壁画。拉斯科洞位于法国南部多尔多涅附近。该洞的发现是在1940年。洞中有很多壁画和浮雕令人目不遐接,被誉为“史前卢浮宫”。
拉斯科是个大洞,分主厅和两个主要洞道,面积17×10米。主要的绘画遗迹都集中在主厅和洞道里。厅中最著名的大公牛在洞入口对面的岩壁上,牛的形象雄健骏勇。其它洞壁上画着众多的大大小小的野马,有的站着,有的跑着,用单褐色涂绘,黑色勾轮廓。还有鹿群熊野驴等这些原始野生动物,不仅形象逼真,尤其神态生动,如仰角飞奔的鹿群中,有侧头竖耳聆听周围动静的,有静静地望着远方的,这些神态表现出了鹿的机警、敏捷的特性。在很多画马的壁画中,尤其生动地表现马的各种动态,一只受惊的马,在嘶鸣中狂奔,生动有力的线条和准确的造型,表现出原始人惊人的表现力泂内壁画,从画法和风格看,可能出自好几代人之手最早的属于奥端纳文化晚期·这时的风格以勾勒轮廓为主,画的动物较小,线条重复。而大量作品可能出自马格德林文化期,画的动物轮廓较准确,线条简洁、还出现了各种生动的侧面像,有的用红黑两色渲染,色彩也较鲜艳,充满生机。还可看到受伤的野牛撞倒鸟首人的惊险场面,这可能是猎人化妆的巫术活动情景。
阿尔塔米拉洞位于西班牙北部的桑塔德尔地区,这个洞穴的发现是在1879年,一位西班牙工程师,带着小女儿来到这个地方找寻古迹。小女孩偶然爬进了洞口,突然看到一只牛眼睛直视着她,她被吓得惊叫起来…。于是举世闻名的史前洞穴壁画被发现了。阿尔塔米拉洞是一个很大的洞窟,长1000英尺。被后人称为著名的《大壁画》就在这个洞内,共有20多只动物,其中15只野牛、三只野猪、三只母鹿、两匹马和只狼。鹿猪、牛都用色染过。这些野兽的姿态生动自然,有正在奔跑的,有受伤后被追赶而陷入绝境的。《受伤的牛》和《怒吼的牛》被认为是最精彩的杰作,不仅牛的形体造型生动,而且表现出它们在受伤时发出的哀叫和愤怒的挣扎。即使现代人也难以掌握如此精炼的表现手法。
法国巴德桑波尼的帕晋洞出土的象牙女头像也是这时期的精彩作品。这个女头像,原来可能也有身体,然而现在只留下了一个完整的头部。这个头像不像前面的女雕像那样夸张变形,看起来好像是一位天真的少女,鼻梁和眉弓很清晰,颈项修长,披肩的长发,组织成很整齐的编织花纹,整齐的刘海盖在额前。从这个雕像看出人类文化和审美观念有了明显的变化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