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亿早教市场为何做不下去?早教即婴幼儿早期教育,广义上,早教泛指0到6岁儿童的学前教育,在K12领域竞争白热化的情况下,早教领域一直被看作是新蓝海。国内所谈的早教,主要指为0到6岁的儿童提供早期学习服务,相关机构包括美吉姆、金宝贝、红黄蓝等大型早教连锁,以及长尾市场上的一众小型早教店。
据《中国早教蓝皮书》数据显示,预计2025年我国早教市场规模将突破4500亿元。2018全年融资数量共236起,其中早幼教投融资有117起,占据2018整年全行业融资的半壁江山。
从“黄金十年”到倒闭、跑路潮
2003年,国际知名的早教机构金宝贝进入中国,美吉姆、悦宝园、七田真紧随其后,开启了“洋早教”在华一路攻城略地的黄金十年。2012年5月,教育部办公厅下发《通知》,决定在上海、北京海淀区等14个地区展开0-3岁早教试点,早教行业拿到了迟来的准生证。2015年,全面二孩政策落地,成功催生早教的资本热度,迎来如火如荼的下一个黄金十年,称之为“永不降级的消费细分板块”。
但2019年以来,伴随着人工、房租硬成本的不断高涨、经济大环境不景气带来的购买力不足、出生率下降造成的客源不足、政策监管趋紧导致的合规压力,早教行业袭来一大波的倒闭潮、跑路潮。自2018年5月以来,“洋早教”悦宝园在成都、青岛、上海等地先后突然关门,欧拉早教、馨哈早教、花园宝宝早教等也接二连三组团“跑路”,家长们大多退费无门,给早教市场蒙上了一层阴影。
对一些早教培训机构的经营者而言,行业不景气已经不算是新闻了,还有从业者感叹,“本身就是江河日下”。
为何早教难做?
早教市场虽号称千亿级别,但其实并非刚需市场,很多家长并不认同早教理念,认为自己带孩子完全可以。竞争加剧、市场变化、成本上升、政策整顿,任何一项因素,都足以让一家早教店死亡。
固定成本高企是早教机构发展最大的天花板。早教店一般布局在商场、社区底商等处,租金高而坪效低。老师的成本、租金,再加上运营成本,很难有利润。
早教机构的盈利能力则与完课率息息相关。亲子早教课的家长大多在周末上课,平时上课的人不多。这导致人少的时候,机构也要负担场地成本、人员成本。另外,上课需要由家长带孩子去机构上课,消课环节与天气、孩子的状况以及家长的时间直接相关。不固定的上课时间造成的结果是异常漫长的消课过程。课程费用记不到早教店的当期收入之中,机构基本上都是‘寅吃卯粮’。
对于早教机构的盈利能力,广证恒生新三板研究极客分析师黄菀曾撰文称,在1681个早教店组合模型中,约有27%的组合处于亏损状态,机构满班率和消课率都相对偏低;约有30%的组合净利率介于10-20%之间;约24%的组合处于微利状态;组合净利率超过20%的只占19%。
机构不能盈利意味着难以吸引优质师资。早教行业工资收入不高,很多老师是大专生、中专生,稍微培训下就直接上岗。师资专业性没有本质提升,带来的结果就是课程质量无法提升,进而影响完课及续课等一系列指标。
随着国家对托育的鼓励,部分早教机构尝试融入托育业务,单纯以托育业态切入的机构也迅速增多。托育主要为0-3岁儿童提供托管、保育服务与早教类课程。学前教育这段时期,有些家长没时间带孩子,会选择直接放到托管班。
虽然固定成本上升、优质师资难寻是早教和托育两个业态的共性,但在部分从业者看来,托育有望成为早教的替代者。内容层面,托育能够涵盖早教课所具备的功能;同时在运营层面,托育机构的场地利用率高于早教,消课也更具有确定性。有分析认为,托育机构的模式在经营层面盈利能力优于早教,但托育要想成为一门赚钱的生意也并不容易。
今年5月,国务院发布《关于促进3岁以下婴幼儿照护服务发展的指导意见》,要求到2020年前,初步建立婴幼儿照护服务的政策法规体系和标准规范体系,并建成一批具有示范效应的婴幼儿照护服务机构。
10月份,卫健委公布并正式实施《托育机构设置标准(试行)》、《托育机构管理规范(试行)》两个文件。监管趋严,快速拉升了行业的门槛。卫健委的《托育机构设置标准(试行)》规定,托育机构婴幼儿生活用房人均使用面积不低于3平米,户外活动场地人均面积不低于2平米。上海的托育机构管理《暂行办法》则更加严格,规定托育机构的建筑面积不低于360平米,婴幼儿人均面积不低于8平米,户外场地人均面积不低于6平米。
生均面积高,同时要求消防、通风等保障措施,此外托育机构的师生配比非常高,导致机构开办成本太高。而招生是个非常缓慢的过程,如果没有一定的资金保障,很多机构难以支撑前期投入。
早教行业是一个专业度需求极高的行业,市场规模的逐渐形成,资本的大量注入,监管的不断完善,都使得这一行业呈现出蓬勃发展的良好趋势。与此同时,要求从业人员以专业化的要求,不断进行行业的完善也迫在眉睫。目前,早教课程的非刚需性及参差不齐的质量,让小型机构极易遭到洗牌。市面上头部的早教机构美吉姆、金宝贝源自国外品牌,此外还有红黄蓝、运动宝贝、东方爱婴等本土崛起的公司。